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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又抱怨起来,“姐姐,不过是个普通的碗罢了,费心力修复它做什么?要是万岁爷不满意你修补的那只青花小马,熹妃娘娘可不会替你我顶着的!”

桃叶并不是活在几百年后的人,并没有对着这样一只碎裂的碗扼腕叹息过,当然是不会明白这样的一件器物对于她而言的意义的。

婉襄自她从现代带来的工具包里找出了铜丝和铁砧子,将铜丝按在铁砧子上面放平了,又拿出小铁锤,一下一下,用力与间隔都均匀地敲打着铜丝。

她在制做锔钉,需要在铜丝上敲出一模一样的菱形纹。

桃叶见她不说话,越加着急起来。

婉襄的心却仍旧很静,只是淡淡地反问了她一句,“熹妃娘娘的确不会替你我顶着的,所以呢?”

雍正六年九月初九,雍正最所钟爱的阿哥爱新觉罗·福惠夭折,在后宫之中曾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敦肃皇贵妃年氏留存于世的最后一点痕迹也被抹去。

皇帝“心痛不可解”,即便是一年之后也是如此。

而在三日之前,这位阿哥的一周年忌日之时,熹妃的四阿哥,也就是未来的乾隆皇帝自西二所入永寿宫探望母亲时不小心打碎了这位早夭弟弟留在永寿宫中的一只青花马。

熹妃冰冷的目光顷刻之间就落在了恰好在内殿当差的桃叶身上,婉襄奉茶进去,壮着胆子向熹妃立下军令状,接下了这件差事。

桃叶虽然天真,但并不是不知事,闻言就垂头丧气地坐在婉襄身旁,“对不起,姐姐,都是我连累了你。”

婉襄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她此刻虽然不过是一个在选秀时被雍正黜落了的宫女,在熹妃的永寿宫里当差,同桃叶没有什么区别,可她的原身并不是平凡人。

若算上那些夭折的皇子皇女,其实雍正的孩子也并不算少。

但历史上有载,真正为他生儿育女过的嫔妃却也不过七个,此刻婉襄占据的这副身体,正是雍正最小皇子的母亲刘氏,也就是后来的谦妃。

她手中的花卉纹碗刚刚向她印证过历史的不可改变性,她这一次应当会安然无恙的。

锔钉已经打好,婉襄用剪刀将它们一个一个剪了下来,而后固定在盘钳上,以铁锤敲打,弯折成了现代订书钉的样子。

一旁的桃叶已经开始抹泪了,婉襄到底不忍得,只好出言安慰她。

“你放心吧,万岁爷是圣明天子,不会因为这一件小事就对我们喊打喊杀的。奴才虽然是奴才,也是人命。”

桃叶性子憨傻,听见婉襄这样说,却也不过高兴了一刻,“可若是……若是只是小事,熹妃娘娘为什么要替四阿哥遮掩,让我们当垫背的呢?”

这个问题,让婉襄打磨锔钉的手停了停。

她该怎么和桃叶解释呢?

因为敦肃皇贵妃的确是太得帝心了,以至于她最后一个儿子去世时,连雍正唯一在世的兄弟也因为在他们母子的丧事上表现不佳而遭帝王训斥。

既是如此,熹妃又如何会让她唯一的儿子去触这片逆鳞,冒这个险?

她只能敷衍过去,“父母爱子,必为之计深远,做母亲的总容忍不得自己的儿子身上有任何污点。别想那么多了,来帮我个忙。”

婉襄从她的工具包里找出了金刚钻和一把如孩童玩具一般的小弓,她让桃叶拿着它,而后沾了茶水,涂抹在弓绳上。

金刚钻的钻头也同样沾水,它被婉襄缠绕在了弓绳上。

方才说话时婉襄已经在瓷碗上绘过钻孔的位置,此时只是需要用金刚钻将这些孔洞打出。

在现代她用惯了牙机和金刚砂钻头,此时回归原始,她倒是还真有些不习惯。

桃叶认真地看着她干活,一时之间也忘记了方才的悲伤,转而问她,“姐姐,这碗有什么特别呢?若是用坏了,再向内务府要一个就是了。”

婉襄打趣她,“此时倒是一副财大气粗模样了,你做宫女辛苦,难道烧瓷的匠人烧出这一个碗来便不辛苦?手握一针一线,都应当懂得珍惜才是。”

好不容易把所有的孔眼都钻好了,婉襄拿起方才做好的锔钉,小心翼翼地用小锤子钉了上去。

钉完了侧边的,她解开麻绳,在方才绳子缠绕过的碗底钉完了最后一根钉子。

可这还不是最后一步。她将剩余的鸡蛋清从蛋壳中倒了出来,搅入生石灰,调和成了膏状,而后糊在了钉过钉子的地方。

桃叶仍旧愁眉苦脸,“也只是看个样子罢了,难道还能真不漏水?姐姐还费心修补它呢,说不准片刻之后你我二人就要被万岁爷劈成两半了。”

婉襄静静地看着刚刚修补完成的花卉纹碗,等着上面的石灰蛋清膏凝固,唇角微弯,“不会的。”

在她仔细欣赏着这个陶瓷碗,没有放过一寸缝隙的时候,植入她脑海中的系统同时自动启动了。

“该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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