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男人察觉到一丝异样,但没多问,“那我开完会去接你?”
姜念顿了顿,以往都是拒绝,但此刻她改变了主意,应了声:“好。”
电话挂断。
陆北炀周身冷得骇人,咬牙沉声质问:“你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的?”
姜念抿着红唇,明显不想理他。这在陆北炀眼里就成了默认。
“工作的时候?大学的时候?”男人却不想让她走,下颌线愈发紧绷,“还是高中的时候?”
姜念目光落在别处,巴掌大的小脸紧绷着。
男人一寸一寸松开她的手。
姜念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刚刚那番话却像是用完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无力地顺着墙壁滑下,像只受伤的小动物蹲在墙角。
兀自冷静了会儿,似是想到什么,摸出包里的发带把脖颈上的痕迹遮住。
阿禾见自家编辑迟迟未回,有些担心,正要出去看看,却见姜念神情恍惚地回来。
“小念姐,你去哪儿啦?”
姜念:“洗手间。”
阿禾见她没事儿,便没再多问,只是这次的姜念和刚才安安静静吃饭的模样很不一样,她热情地回应每个人,几杯下肚就不省人事了。
同事问道:“她不是从来滴酒不沾吗?怎么这次喝这么多?”
……
隔壁包厢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几个西装革履的人。
被簇拥的那个男人身量很高,气质矜贵,走廊的顶灯洒下,把他的眉眼鼻梁勾勒出一层浅浅的光。
忽然旁边走廊传来嘈杂声。
几人的视线投过去。
那女人像是喝醉,被同事搀扶着,偏偏很不安分,蓦地她看向这边,不知看到什么,忽然挣脱了桎梏。
陆北炀眯了眯因酒意熏染得迷蒙的凤眸,情绪晦暗不明。
姜念跌跌撞撞地走过来。
酒店经理想阻拦,被陆北炀一个眼神阻拦了。
几位老总看这情形,疑惑道:“陆总,这人你认识?”
陆北炀目光逡巡在姜念身上,沉默地没有开口。
她脚上踩的是五厘米的高跟鞋,走了几步,许是感到不适,就踢掉了,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那个长身玉立的男人早已不淡定,大步上前及时揽住她的腰。
随即令人咋舌的一幕发生了——
姜念柔若无骨的手忽然拽住他的西装领带,一米八五的男人眸里划过错愕,倾身配合她的高度。
“你谁啊?”鼻翼近可相贴,迷醉的气息乱人心神。
她眨着迷蒙的杏眼看着他,A字版型的雪色吊带裙掐出盈盈一握的细腰,长度及膝,露出两条纤细白嫩的腿。
栗色微卷的长发慵懒随意的披着,锁骨深邃又明显。
酒jīng让眼尾染了红,微微上扬,整个人像个娇俏动人的妖jīng,勾人而不自知。
阿禾几人阻拦不及,不忍直视。
气氛正僵滞着,走廊走来一个步履如飞的男人。
“她在哪儿?”他似是来得急,西装领带有点乱,丰神俊逸的脸上是罕见的急色,也只有碰到和她相关的事,才会让他失了风度。
阿禾松了口气,“秦先生,你总算来了。”
秦迟顺着阿禾的目光看过去,见到陆北炀的那一刻,眼底的慌乱一闪而逝,他看着在他怀里乱动的女人,喊道:“姜念,过来。”
姜念瘪着嘴,手上拽着陆北炀的领带,嘴里嘟嘟嚷嚷,“你说话呀,你谁啊?”
陆北炀冷冽的眼神扫过去,放在纤细腰肢上的手蓦地收紧,大掌摩挲着,他唇一勾,靠在她耳边,嗓音沉哑:“我是你男人。”
姜念难受得紧,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就要松开他的领带转身走开,男人却不想放开她,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弯腰把她打横抱起。
秦迟挡在他面前,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目光jiāo汇,仿佛在进行着某种无声的对峙。
“陆北炀,好久不见啊?”
秦迟先开口,笑容闲淡倦懒。
“是许久未见了,改日再和秦总好好叙叙旧。”
陆北炀眯了下狭长的眼,笑容淡漠。
秦迟却不愿周旋了,眼带锋锐:“你趁人之危把一个醉酒的女人带走,合适吗?”
陆北炀冷嗤:“你是她男朋友?”
秦迟拧着眉,目光深沉。
陆北炀从沉默中猜出了什么,冷冽的眉眼松懈下来,一字一顿:“既然不是,那就让开。”
怀里的小女人眼神迷离,看着这张触手可及、不知在梦里出现了多少遍的脸,有片刻的清醒。
“陆北炀。”
她轻轻唤了声,小脑袋往上蹭了蹭,这梦未免也太真切了。
脖颈上的发带松落,雪腻肌肤上的痕迹刺痛秦迟的眼。